魔女有一隻黑白貓

這樣的組合已經不能用新鮮來形容，說是詭異也許會更貼近他們之間的關係。

也不曉得是被歲月的流逝中改變了什麼，又或是在身邊的人們來回之間，失去又獲得了什麼。

他依稀記得那場在簽售會的表白，正面且直進的言語。因為太過真摯，他無法在回應中參雜一絲絲虛假，他毫無保留的坦然。

然後是一地的心碎，是他造就的。沒有一點傷心，只是有些同情，同樣的境遇。

他很慶幸，權順榮雖然是風，卻是有形的風，從不透明得看不見。

不過卻同樣像風一樣的抓不著。

「順榮不來了，說是要跟一起練習的舞者們去吃飯。」

李燦從以前的氣急敗壞到如今已經習慣性在聽到消息後拿起筷子用餐，坐在他正對面的全圓佑放下了手機，拾起筷子一起加入了填飽肚子的行列。

「你在不高興嗎？」全圓佑問。

「還好，也不是第一次了。」李燦答。

全圓佑看著故作鎮定，想演一場自己真的不在乎的戲碼的李燦，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那吃慢一點，我跟不上。」

李燦望著手中倒了七分滿水量的杯子，燈光昏黃，才剛端上的泡菜湯，還冒著熱氣。隔著煙氣，他看了一眼低頭緩慢進食的全圓佑。

自己是變了，可是全圓佑也變了，而且變化的速度，快得他一點也追不上。

「還以為像這樣能和情敵坐在一起吃飯的自己很了不起了呢。」

李燦用著被周遭交談聲掩蓋的音量挫敗的喃喃道，全圓佑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他說了些什麼。

「說你真的吃得很慢，權順榮為什麼那麼喜歡跟你一起。」

「一起吃飯嗎？」、「就當作是吧。」

李燦舀了一口泡菜湯喝，又酸又辣。

「因為我們太需要獨處卻又太害怕孤獨了吧。」

李燦想破頭都不曉得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時間、性格、言語、肢體，最後他只能這麼想，大概本身就是個錯誤吧，錯誤是永遠不可能變成正解的。

全圓佑見李燦沒說話，思索了一下，嘴角含笑道，「大概是……我們並不是離了誰就不能活，但卻想要一起死吧。」

李燦想起了和權順榮在練習室的對話。

「你知道嗎？圓佑其實超玻璃心的。」

「全圓佑？他？」李燦不可置信。

權順榮見著他的反應失笑，「真的啦，超玻璃心又自尊心超強。」

「所以你為什麼喜歡他呢？」李燦坐在鏡子前方的椅子上，壓低帽沿偷偷望著鏡子裡的權順榮。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權順榮也拉下了帽沿，低吟道，「因為全圓佑沒有出口吧。」

玻璃的心，沉載不受拘束的風。一切好像有了解答，而他始終正視卻仍舊無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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