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改變的。
對於一切只能選擇承受或接受。
【※前情提要】：
振宇為J-dub中文音譯名。
此篇時間線在2019年那時候。
在教堂禱告完後，崔始源順便領他到家裡吃飯，簡單的煎了份牛排，難得沒有行程，還開了一瓶白葡萄酒，李東海晚點還打算去運動沒有喝半口，雖然主要原因是他的酒量堪憂。
就是沒想到沒喝酒也能突然被弄得有些暈眩。
「所以你們兩個沒有在交往嗎？」
明明沒有確切的指出名字，但這個問題的人選卻毫無質疑的只有一個人選。
「你喝醉了嗎？」李東海的手在崔始源臉前晃了晃。
崔始源瞪大了眼看他，十分真摯的澄清，「沒有啊，我清醒的很。」
李東海收回手，低著頭切牛排，「那幹嘛問這種問題。」
「就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這麼喜歡彼此，不交往難不成還能跟別人在一起嗎？」
崔始源替自己又斟了半杯酒，看了看身邊的李東海，抓住了他握刀的手。
李東海抬眼問，「怎麼了？」
「東海啊……你再切下去盤子要破了。」
「噢……」李東海這才放緩了握刀的力道，將切塊的牛排放到嘴裡嚼呀嚼。
李東海嚼得有多久，崔始源盯他的時間就有多久。
這塊牛排嚼到最後終究還是吞下去了，李東海才開口，「這問題你問過他嗎？」
「時間剛好都錯開了，還沒機會問。」崔始源搖著酒杯，突然靈機一動，「他今天有行程嗎？還是現在叫他過來。」
李東海忽然地覺得口乾舌燥，閃神之間，把酒當水倒進杯裡喝了一口，恍了恍神小聲地喃喃。
「……也可以。」
嘟——嘟——
——喀。
「馬——」
「赫——」
「馬——」
「赫——」
「找我什麼事？」
「有沒有空？要不要過來我家吃飯聊天？我給你煎牛排。」
李東海又抿了口白酒，靜靜地聽他們說話，沒有插嘴。
「啊……可惜了，我等等有事，改天吧。」
「等等要去做什麼啊——」
「噢，跟我媽媽去參加聚會，要是我能早點結束再跟你聯絡。」
「行，你去忙吧。」
崔始源掛了電話，有些驚奇道，「這小子真是孝子啊，居然跟媽媽一起去參加聚會。」
李東海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他本來就是孝子啊，只是口頭上不太會表達。」盤子此時也空蕩蕩的了，李東海拿起外套穿上，對始源說，「我先走了，改天再約。」
崔始源雖然覺得李東海走得有些倉促，但倒也沒有攔阻，只是起身抱了抱他，並將送他到門口。
他杯裡摻得冰塊很多，他還有些理智，忍著有些開始發暈的腦袋，打了電話找代駕。
他是孝子沒錯，但也沒無聊到會跑去參加媽媽的聚會，所以只可能是媽媽要他跟著，帶他去的原因，也只能是他所想的那樣。
工作室沒有人，李東海靠在轉椅上發呆，偶爾閉上眼假寐，腦子裡亂成一團，怎麼也無法停止運轉。
他煩躁的摔了帽子，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撿起來，把燈打開，拿起吉他，隨意撥弄琴弦，隨心哼唱歌詞，覺著成調了才打開錄製工具錄下來，把音檔傳給振宇哥。
李赫宰回到家時已經夜深了，打開手機看了看訊息，發現崔始源在團體聊天室傳了一張跟李東海的合照。
【馬，你不可以這樣】
【你約的不是我嗎】
『我原來就跟東海在吃飯啊』
【噢？是嗎？】
李赫宰翻了翻手機才發現今天難得的沒有任何一條李東海的訊息，還以為他今天也在忙。
順手點開了李東海的聊天室，【呀，牛排好吃嗎】
李赫宰滑了一會手機都沒等到回覆，直到洗了澡出來才看到李東海傳了一張照片，人似乎在工作室，作息還算正常的傢伙，難得一臉憔悴。
【在作曲？】
這次李東海倒是回覆的快了，『你現在過來工作室。』
【……我才剛洗完澡】
『快點』
簡直就跟膝反射一樣，回想好幾次半夜出門十次有九次都是因為李東海。
李赫宰就在睡衣基礎上套了件連帽外套到了工作室，開門就看到李東海聽著歌曲的DEMO坐在桌前寫歌詞。
李東海知道李赫宰來了，筆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把腦子裡那些梳理整齊的情緒寫成詞。
李赫宰走到李東海旁邊，彎身去看背李東海的字跡蹂躪的白紙，「你不如直接打在手機或電腦的文件檔裡，這字真沒幾個人看得懂……」
話這麼說著，李赫宰卻是看懂了每個字，就著旋律自己摸索按照感覺哼唱著李東海寫出來的字字句句。
「是悲傷的歌曲啊，跟你很合呢。」李赫宰簡單的評語著後道，「你在這裡待了多久啊？」
李東海伸了伸懶腰，想了想說，「從下午到現在。」
「還真是努力啊。」李赫宰笑了笑，手掌覆在李東海腦袋上揉了揉，「我們D&E的天才作曲家。」
李東海沒有接話，只是盯著桌上的筆記，打開電腦的文件檔輸入著書寫好的歌詞，然後緩緩的說，「你今天呢？都在做什麼。」
「我？」李赫宰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李東海身邊，一隻腿支在椅面上，手枕著下頷侃侃談起，「被德芬找去聚會，我還想怎麼要我一起去，想說也很久沒陪她了，就去了，哪知道是要介紹對象給我。」
「對方怎麼樣？」李東海頭也不回地問著。
「就……很普通的女孩子啊。」李赫宰看著螢幕李東海不斷輸錯的字，接過了鍵盤，「你寫字寫不好就算了，怎麼連打字都打不好。」
李東海沒有反駁，任由李赫宰接手，他窩在轉椅上，端起馬克杯喝著涼掉的白開水，「那你喜歡嗎？」
「哪有什麼喜不喜歡，才見一面。」李赫宰打著歌詞邊說，「更何況之後就要開始忙專輯跟演唱會了，也沒時間管那些。」
「你媽媽呢？沒給你介紹對象？」
「沒有。」
「這樣啊，不過你不是一直很想結婚嗎？」
李東海淡淡地說，「我只跟我喜歡的人結婚。」
「呀，難道我就不是嗎？」李赫宰笑著說，「我可是只想跟我最愛的那個結婚。」
李東海被他的話堵得有些悶，這才終於看向他那邊，看著他的側臉問，「你要怎麼知道那是你最愛的。」
李赫宰打下最後一個字，轉頭看向李東海，有些玩味的笑著，「這都不知道你還想結婚？別結了，浪費感情。」
李赫宰還以為李東海會被他氣得要揍他幾拳，沒想到李東海非但沒生氣，只是轉回頭，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盯著螢幕，然後用含糊的聲音喃喃自語。
「喜歡這種傢伙…確實是浪費感情……」
李赫宰沒聽清，把耳朵湊了過去，「你說什麼？」
然後就被李東海搧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他懵了三天，李東海這一巴掌是真的沒收力，雖然當下他笑著揭過了，李東海也沒繼續低氣壓，只是跟著他下了台階，之後也沒有任何後續，卻讓李赫宰無論如何都留下了疤。
李東海有了不願與他說的秘密。
團體專輯準備差不多的一天晚上，金希澈招集幾個能喝酒又沒事的團員聚在一起。
李赫宰是裡頭酒量最淺的一個，儘管喝得不多，卻是已經有些迷糊了。
「赫宰，你啊。」金希澈舉著燒酒杯晃啊晃，一雙大眼睛跟李赫宰相比還算神智尚在，他看著李赫宰向他問，「你跟東海……」
「嗯……我跟東海？」李赫宰趴在桌子上，仰頭看金希澈。
「不交往嗎？」
李赫宰扭了頭臉貼在桌子上看著空掉的燒酒杯，「哥，我還要喝。」
「問你問題呢。」金希澈對他喊著，卻也同時幫他斟滿了酒。
李赫宰就這麼趴在桌子上喝酒，曹圭賢跟申東熙雖然沒說話，但都注意著兩人的情況。
李赫宰喝完了酒，轉臉面對著牆壁，金希澈也喝得有些上頭，正要一巴掌拍向他的腦袋瓜。
「哥。」李赫宰直到上一句話還是正常的，此刻出聲卻是啞得不行。
金希澈停下了動作，愣了神。
李赫宰卻沒有停，持續用那彷彿從內臟擠出來的聲音慢慢地說著。
「我……直到入伍，才真實感受到……我並不是可以非誰不可，哥也好，團員也好，家人也好……」
李赫宰頓了好一下子，沒有人打岔。
酒吧播放著不知名的西洋流行樂曲不算安靜，他們卻清晰地聽見了李赫宰說的每一個字。
「如果……我跟李東海不是存在這個世界的話，或許早就在一起了吧，幸福的…在一起……」
然後一切就此嘎然而止，李赫宰沒有再說話，他們也不曉得他是睡過去了，還是純粹尷尬得不想轉過來面對他們。
直到三人把最後的酒水灌下肚，曹圭賢跟申東熙才架著李赫宰上車搭著計程車把他完好的送回家裡。
李赫宰聽到大門被兩人關上的聲音才醒過來，室內一片漆黑如同他的意識一般，他順著記憶從口袋摸出了手機，指紋碰上那一刻螢幕便解了鎖。
跳出了許多訊息，他努力將視線對焦在字上，李東海的對話框沒有動靜，他又找到了團體的聊天室，幾張照片映入他的視野之中。
在看見李東海穿著西裝，身邊站在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身影，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李東海在刷牙，回到臥室才發現手機的動靜，看著來電者有些意外，才接起來，就感覺一股醉意順著那頭傳來。
「你結婚了？」李赫宰說話的聲音莫名的小，嗓子好似揪在一起般，語調莫名酸澀。
「你看到了什麼？」李東海摸不著頭緒李赫宰從何說胡話的源頭。
「照片……團體聊天室。」
李東海這才開了擴音，點開聊天室的對話，是朴正洙傳了他們去參加藝人朋友的婚禮的照片。
李東海釐清事情的期間，李赫宰以為李東海默認了，整個人愣住了。
他在腦中構思著無數可能性，最後只是咬了咬牙，盡力從被堵塞的心口中擠出了話。
「你幸福嗎？」
李東海聽著李赫宰的聲音恍了一下神，才慢慢笑著說。
「很幸福啊。」
像這樣享受著虛實之間的愛，也感到幸福的不得了。
——赫宰啊，你說在不同的宇宙裡，我們是不是正相愛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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