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有一隻黑白貓

就跟他每天睡醒的那頭亂髮一樣，沒有規律，沒有規則，毫無章法。可那張還未完全甦醒，因為光線作祟皺得跟抹布似的臉，卻總是看也看不膩。

可能也是因為並不是能夠天天看見吧。

和崔勝哲同床的時候，只會有兩種情形，一個是睡得很香甜，彷彿沒有明天一樣的沉睡；另一個則是一點也睡不著，感覺整個世界沒有一個能夠安心的地方。

然而可笑的是，崔勝哲卻是他的明天和世界。

雖然只要睜開眼就是明天了，雖然他已經存在世界了，可崔勝哲不是不變的，即使他總是說自己始終如一。

「再不起床要遲到了。」他兒子學校舉辦的聖誕節活動。

「好懶啊……為什麼要過聖誕節呢。」

崔勝哲的信息素很A，要不是李知勳自己的信息素特別O，他大概也會先入為主的認為崔勝哲是個Alpha。

菸草味，不過又不完全是香菸的味道。

李知勳不抽菸，但崔勝哲抽菸，可崔勝哲抽菸和進入發情期的味道，有很明顯的差別。

只有李知勳分辨的出來。

薄荷巧克力味，崔勝哲第一次嗅到李知勳的信息素時，實在是覺得這世界真奇妙，當然，更奇妙的是李知勳居然能夠辨別他抽菸與發情時的差異。

「到底為什麼呢？」崔勝哲坐到李知勳大腿上，捧著他的臉蛋喃喃，「為什麼那麼愛我呢？」

明明不抽菸，也不怎麼喜歡菸味。

「你不也討厭巧克力嗎？」李知勳輕輕的攬著崔勝哲，手掌揉捏昨日讓他受盡苦難的腰肢，「哪有為什麼呢。」

即便崔勝哲的信息素味道他不喜歡；即使崔勝著結婚的對象並不是他，連帶孩子也不是他的。

崔勝哲的第一次也不是他的。

他真的好喜歡李知勳的嘴，看著特別薄，特別細，冷冽。吻上去卻是柔軟，熱情。李知勳的舌頭從不安分，而他整個人都不曾安分過。

記得他真的動身挑撥李知勳的那一日，李知勳就根個柱子似的，任由他放肆。

十年如一日，他還是那根柱子，就是偶爾會在他攀附上的時候，往他身上的有洞的地方捅一捅。

李知勳從不失控，或者該說失控了也不曾傷害他。

已經記不清李知勳是第幾個標記他的人，可李知勳卻只標記過他一個。

李知勳在頸子上刺了個和他同樣位置的痣，在某一次從背後擁抱他的時候發現的。

「要不我們一起刺一個一樣的圖案？」

李知勳一開始真的特別嚴肅，特別不有趣。逐漸也會用語調將句子塑造出玩笑感，但崔勝哲知道他每一句話都還是出自真心。

「洗刺青很痛的喔？」

「會比愛你還痛嗎？」

崔勝哲停下要將戒指套回指上的手，轉而將戒指握在掌心裡，在走向李知勳的幾步之間，把戒指收進口袋裡。

「很痛嗎？」、「要放棄嗎？」、「我隨時可以放手的。」

李知勳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吐氣，盡力扯開嘴角，發出游絲的輕笑聲，「跟我說笑話呢。」

是啊，要是能做到的話，怎麼會一直重蹈覆轍呢。

崔勝哲緊緊從身後把李知勳摟在懷裡，顫抖的身子，無一不訴說著他有多疲憊。

「下輩子千萬別再遇到我了。」

「那怎麼行呢，」

「下輩子我絕對要讓你知道愛你有多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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