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語（Esperanto，又稱「希望語」，因為Esperanto在該語言中的意思為「希望者」），舊譯萬國新語、愛斯不難讀，是最為廣泛使用的人工語言。——資料來自：維基百科
◎
事情是這樣的。
那天李知勳在一旁跟崔勝哲小聊了一會，就順便交代了自己這禮拜都會留在古都家的這個消息，然後原本打算在家當個半殘人士的他，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抓來做一顆閃耀的電燈泡。
雖然一開始崔勝哲是這麼跟他說的。
「喂——知勳，一起出來玩吧！」
那跟外頭的太陽有得比的熱情如拉不拉多吠叫聲一樣響亮的崔勝哲，用那朝氣的嗓音對他這麼道。
「……呃，去哪？」李知勳趴在客廳沙發上對著電話那頭反問。
崔勝哲絲毫沒有察覺到一絲李知勳那不情願的意味。
「隨便繞吧，朋友來古都，想說人多熱鬧。想起你自己一個在家，可能也沒人約，就打給你了，那待會中午火車站見啊！」
嘟嚕嚕——
嗯，好喔，現在連在家做邊緣人的資格都失去了。
不過其實他也不是多不想出門，只是覺得休假還要跟陌生人搞社交，其實有點疲憊。
但要拒絕，似乎也說不過去，就當出門去找些工作上的靈感吧。李知勳盡力積極的說服自己，這不是件麻煩事或壞事。
※
中午時分的古都火車站，儘管是平日，依舊是挺熱鬧，四處充斥了許多異國人士，頗有一種來到國外的氛圍。
「喲——這裡，這裡！」
李知勳騎著機車停到了崔勝哲身邊，看見了似乎同是一夥人的另外三個人。一個是前幾天見過的尹淨漢，另外兩個大概是韓倩主動幫忙訂房的那兩個幸運人士……都是男的？
——要～一大床！
那天在店裡傳開的聲音，瞬間浮現在腦海裡，那充滿稚氣的語調。
有點偏見，不過想一想那話，應該是前方那個長得像倉鼠的男孩子說的吧？他後面載著的是長得像狐狸的男人，然後要的是一大床，這兩人是……
「待會再介紹彼此吧，先來吃飯！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玩！」
不能再認同更多，李知勳用力地點點頭，暫時停止在腦中評價這一倉一狐。
三台機車，五個人，兩對情侶，一位電燈泡。
在古都的道路上穿梭而行，在崔勝哲的帶領下，眾人停駐在一間街道邊頗不起眼的拉麵店，開啟他們一天的胃腸活動。
「女孩子？」
這是權順榮看著摘下安全帽的李知勳，第一句對他說的話。
只見李知勳額際的青筋仿若漫畫一般冒出，嘴角抽了抽，沉著嗓子，咬牙道，「用牙籤撐一撐你那雙眯眯眼吧，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唔——」權順榮眨了眨眼，手指撐開雙眼，再次看了看李知勳的臉後，對身旁的全圓佑說，「視力好像真的有點退化了耶，怎麼辦？」
「……回去的時候去掛眼科啊，不然怎麼辦。」全圓佑無奈的扶著頭，「拍謝啊，順榮比較鬧一點，沒惡意。」
「……」李知勳微微點頭當作回應，內心卻在想，這人看著挺聰明也精明的，怎麼……身邊的傢伙這麼會賣萌(ㄔㄨㄣˇ)呢？
小小的插曲，反而讓食慾更加旺盛，同桌的四人，都在思考，李知勳這飯桶一般的食量，消化的東西究竟都跑哪去了呢？似乎不長肉也……不長個啊。
「那個幫我們訂房的女孩子是知勳的女朋友嗎？」
幾個人坐下來點餐後，等麵的期間小聊了一會，聊開了之後氣氛還挺好，於是權順榮嘴巴又開始閒不住了。
李知勳才剛吸進一大筷子的麵，正嚼著，含糊的回答道，「前女友。」
「哇喔——真的假的啊？」權順榮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覺得這事情很不可思議。
李知勳無語地瞅了他一眼，繼續吃他的麵。
「怎麼？你沒跟前任來往嗎？」崔勝哲將麵都給吃完了，邊喝著湯邊加入話題。
「沒有啊，因為有人會生悶氣呢。」權順榮捧著臉，一雙眼尾上翹的燕眼瞄了瞄身旁叼著溏心蛋的全圓佑。
全圓佑舔了下沾附到半熟蛋黃液的唇角，微笑道，「我也是…因為有人會發脾氣，所以都斷絕了。」
「我才沒有呢。」權順榮鼓著臉頰，頗沒說服力的抗議著，「我只是偶爾會去海巡一下那些人的SNS而已啊……」
「嗯，然後看到我有回覆貼文的話，就一整天皺巴巴一張臉叫了也不鳥人。」全圓佑說完，輕捏住權順榮軟乎乎腮幫子，「你說是不是？」
啊喂——這對夫夫真是夠了。崔勝哲與尹淨漢以鄙視的目光瞧著坐在對面的笨蛋情侶檔。
李知勳則是又跟店員加點了一把麵，做一枚盡責的、安靜的坐立檯燈。
不過嘴上不說話，心裡活動倒是蠻豐富的：哇靠！男男情侶啥時候變得這麼甜膩膩噁心心的啊！男女情侶簡直弱爆了！比不過比不過！
「是說領了證之後，圓佑變化蠻大的啊。」尹淨漢喝了口麥茶沖去殘留在嘴巴裡湯頭濃厚的蒜味，「以前不是不怎麼喜歡曬恩愛的嗎？」
「嗯？」全圓佑扶了扶鏡腳，道，「在你們面前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
「……呃。」崔勝哲略無語的指了指坐在桌邊還在吃麵的李知勳。
李知勳揚臉，看了眼忽然安靜下來的眾人，「嗯？」
做一枚成功的電燈泡，自然的融入閃光裡頭，是基本常識。
※
還有，做一個盡責的鏡頭腳架兼自動定時裝置。不過看來他們不需要，太好了。
他們在離開拉麵店最後決定到貓山森林以及鯨洸島去走走拍照，明明是一群年輕人，安排的行程卻很老人啊，然後拍照的時候，特別像幼稚園小朋友。
「圓佑你覺得我嘴是不是要在咧一點才會更像老虎呢？」
權順榮在貓山森林裡找了一處草長得挺茂密的叢後面，從草叢後露出上半身，咧開嘴，手呈利爪貌。按他的說法，應該是要偽裝成老虎，可怎麼看都像是……
「嗯嗯嗯，再咧一點啊……」全圓佑舉著相機焦對準權順榮，小聲吐槽一句，「真像一隻啃瓜子噎到的倉鼠。」
崔勝哲跟尹淨漢都聽到了，笑得靠倒在對方身上。
權順榮看見了，就問，「你們在笑啥？」
全圓佑代替兩人答，安撫著人說，「沒，你姿勢擺好啊，要拍囉！」
李知勳順著全圓佑的話望向了權順榮，也不自覺得'噗哧'了一聲。
這些人雖然有點奇怪，但同時也很有趣。
※
在貓山森林逗留到接近傍晚的時刻，幾人趕緊匆匆上機車，往鯨洸島前去。
在遵守道路規範的時速前提之下，幾人算是在太陽要開始落下時，抵達了鯨洸島。
沿著人工鋪蓋的木頭步道，步道兩側種滿了樹木，其實看著也挺適合拍照，但幾人暫時沒空搭理，踩著夾腳拖鞋，啪搭啪搭直往前方的沙灘奔去。
權順榮拉著全圓佑跑在前頭，兩人背對著海，擺著各式各樣的pose，要崔勝哲趕緊過來幫他們拍照。
李知勳看了看毫無節制的在海灘上摟摟抱抱的兩人，突然就挺想大喊一聲'素每'的，不過最後還是用理智壓下了慾望。
尹淨漢瞅見李知勳不斷看向那對笨蛋情侶的視線，以為他也想拍照，便拿起手機晃了晃問，「知勳，你也要拍嗎？」
「呃…不ㄩ……」
「喂——」
尹淨漢跟李知勳同時望向了前方，權順榮用著那彷彿永遠不會消耗殆盡精神的扯著嗓門吼道。
「你們快過來！我們五人一起拍張照留念吧！」
「來了！」尹淨漢對李知勳笑了笑，「走吧。」
拉著他的手腕跑了過去與他們在鏡頭前匯合，以夕陽為背景留下了回憶。
從路過的觀光客手中拿回了手機，幾人圍在一起看照片，權順榮看了一眼馬上就憋不住笑意。
「哈哈哈哈——好完整的'凹'字形啊！」
拍照的站位，那麼剛好就是李知勳卡在兩對狗男男的中間，使他的存在特別的鮮明。
李知勳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淡定的反擊，「拜託看看你自己的臉吧。」
可不是嗎？團體合照總是會有一個沒拍好，李知勳雖然不太高，但表情拍出來還挺正常的，權順榮嘛……
全圓佑摸著下巴，道，「牙縫卡到葵花子殼正在剔牙的倉鼠？」
太過精闢的解析，讓幾人都笑了個徹底，連帶當事的倉鼠也被逗笑了。
幾個人穿著一雙拖鞋就出來了，坐在岸邊一處充滿大石頭的地方，脫了鞋、泡海水、吹海風、看夕陽，頗有回到大學生時代的感覺。
崔勝哲用腳尖碰了碰權順榮的手臂邊問，「你們有打算拍婚紗照嗎？」
權順榮馬上接了問題回答，「當然要啊，這邊風景不錯可以考慮呢…對了，我們婚禮要不要一起辦啊？一定會很熱鬧很好玩。」
全圓佑手按住權順榮不停跺動的腳丫子，拍拍他的腦袋，「別踢了，褲子要濕了。」
「哼——」權順榮忽然腳用力的一踩，濺起了一大波水花，「等我們消滅那群死萌萌，讓婚姻平權進入憲法一定要辦一場世紀婚禮，才不要什麼民法呢，噁心心！」
好了，這下褲子真濕了。
全圓佑一抬手就往權順榮的屁股抽，「小白目，給我把褲子扭乾！」
尹淨漢撐著臉微笑的看著兩人的相處，不禁覺得全圓佑真是撿到寶，這麼單純又討人喜歡的孩子少有啊。
「吶。」李知勳清淡的嗓音在幾人之間傳了開來，「你們不喜歡專法嗎？」
還未等到幾人開口，李知勳又接著道。
「為什麼？我是雙性戀，我不覺得專法哪裡不好啊。」
◎
因為世界語大有希望成為人類互相了解的橋樑，從而招致了極權主義國家的猜忌，比如在納粹德國。
由於柴門霍夫是猶太人的緣故，德國對世界語的迫害更是變本加厲。在希特勒的《我的奮鬥》中，世界語被說成是猶太人陰謀支配世界後使用的語言。世界語者慘遭屠殺，柴門霍夫的家人也遇害。（資料取自：維基百科）
※
——X的。
李知勳感覺自己今天真的做錯了，從選擇願意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就錯了。
權順榮在貓山森林怎麼都裝不像老虎的，怎麼一句話，就讓他跟餓了十幾天的猛獸一樣，撲上來給他的臉熱辣的一拳。
幾人默默轉移陣地到了'OYML'，尹淨漢取了店裡的急救箱替李知勳收拾臉上的傷口。
崔勝哲跟全圓佑各自坐在位置上，前者注視著尹淨漢，後者箝制著權順榮。
權順榮狹長的倉鼠眼，此時看起來特別的凶狠，似乎覺得剛才那拳還不夠過癮，雙眼仍緊盯著他的'獵物'不放。
李知勳當然是感覺得到那股視線，本來莫名其妙被揍一拳就讓他很不爽了，現在這傢伙還繼續用眼神挑釁，當他吃素的啊？
「再看？不然我們到警察局去解決啊？」
「來啊！怕你啊！你個殺人兇手！」
若不是全圓佑的手緊抓著權順榮不放，恐怕李知勳臉上，或是權順榮身上，都要多幾道傷痕了。
「吭？你說什麼啊…動手的分明是你吧？」
「我這一拳是替所有爭取不到婚姻平權，而自殺的人揍你的，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就是因為你們……」
「你…你哭什麼啊……」李知勳堂皇的望著說到一半自顧地哽咽，淚水就這麼從眼眶奪出的權順榮。
全圓佑嘆了口氣，將不停啜泣的權順榮拉到懷裡安撫，「我跟順榮先回飯店吧，我們還沒check in呢。」
尹淨漢把李知勳的傷口完好的都擦上藥膏後，站起身，走到全圓佑面前。
「順榮，臉抬起來。」
權順榮吸著鼻子從全圓佑的臂彎稍微地探出了臉。
尹淨漢無奈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跟知勳道歉。」
權順榮扭開臉，整個人再次埋進全圓佑懷裡，悶悶地說，「不要。」
尹淨漢跟哄小孩似的，又揉了揉他的後腦勺，「乖，不要一新婚就鬧到進警局，難看又晦氣。」
「跟人家道個歉吧，不然待會到飯店後悔還要返回來很麻煩的。」
權順榮似乎是被說動了，不過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動作慢吞吞的抬起頭，朝向李知勳，餘光一瞥，確定對方有在看著他，撇嘴扔了句，「對不起，揍了你。」
李知勳天生就對人的眼淚挺沒抵抗力的，外加人情的壓力，也沒打算鬧得太難看，於是就也回道，「算了……說說的而已，沒真的要鬧上警局。」
全圓佑帶著權順榮離開了。
三個人坐在同一桌，李知勳感覺不適得有些快喘不過氣來，腦子正浮現打算幾句話打發就閃的想法。
「知勳，可以談談嗎？」尹淨漢看向他，微笑著道，「關於讓順榮失控的那個話題。」
「……，可以。」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尹淨漢給他的第一印象到現在為止的印象都太好了，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答應了。
崔勝哲倒了一杯白開水推過去給李知勳，「抱歉啊，難得放假回故鄉，卻讓你被我朋友揍了一拳。」
「他也道過歉了，算了。」李知勳拿起水杯一飲而盡，想要一解口中的乾澀感，以及殘留在嘴裡淡淡的血腥味。
咕嚕嚕——
「知勳，你支持專法的原因是為什麼呢？」
尹淨漢如此直接了當的問了。
李知勳倒沒有迴避，很自然地對答，「反正得到的權益一樣不是嗎？而且也比較能讓大多數人接受。」
「所以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你認為是如何無所謂嗎？」
「什麼意思？」
權順榮坐在機車後座，一手環著全圓佑的腰，一手按著耳機阻擋著風聲，想聽清楚那頭三人的對話。
在兩人離開店後，崔勝哲就已經按照尹淨漢的吩咐播出了通話給全圓佑，讓他把手機轉交給權順榮。
尹淨漢收起了嚴肅的表情，姿態輕鬆的靠在椅背上，笑著對李知勳拋出了一個跟方才的對話看似毫無關係卻又好像有點關連的問題，「知勳，你相信多數決嗎？」
李知勳也稍稍鬆了鬆肩膀，又將水杯盛滿白開水，「大多數的人都是相信的吧，或是該說大多數的事情都是由數目的多寡來決定。」
「那若是今天支持同性婚姻進入民法的人更多，你會改變想法嗎？」
「……這兩個選項有什麼差別嗎？」李知勳在想自己喝得究竟是水還是燒酒，畢竟顏色挺像的。
「當然有差啊。」權順榮聽著兩人的對談獨自喃喃，全圓佑則在櫃台前辦理入住。
本來打算親自跟韓倩道個謝，不過她人碰巧不在櫃台，也怕打擾她工作，全圓佑便直接攬著權順榮回房了。
行李都在房間裡了，房間不大，裝潢挺溫馨的，木質的地板，白色床單、藍色被套，一大扇東向的落地窗，可以預料明天會是個被陽光喚醒的早晨。
浴室淋浴間跟浴缸都有，同時塞兩個人應該沒問題。
全圓佑目測完浴缸的大小後，探頭看向趴在床上因為專心聽著談話而噘起嘴的權順榮，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好看的彎。
——嘛，看來還要點時間，就先放洗澡水吧。
「既然沒有什麼差別，那你為什麼不選擇進入民法的選項呢。」
尹淨漢睜著那雙大眼睛，圓又亮，無暇且精緻。
李知勳今天跟尹淨漢對視了不少次，發現尹淨漢的瞳孔顏色挺淡的，似接近琥珀色的亮褐色。
「呃……是為什麼呢。」李知勳感覺自己茫了，腦神經跟貓咪撓過的毛線球一樣，纏繞在了一起，變成一球糾結的髮絲。
「其實目前調查同志的比例排除不承認或待查覺的，真的不高喔。但是好多國家都已經逐漸適用民法了，是大多數人都信任的國家喔，那為什麼相信多數決的人們都不跟上呢。」
全圓佑刻意將水龍頭的水給轉熱了一點，任由它慢慢的流。爬上床，躺到權順榮身邊，馬上就看見那張臉上頭，兩邊的眉毛都快擰在了一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被尹淨漢的話給繞暈了。
他抓了顆枕頭，腦袋喬了個角度，開始欣賞權順榮那張糾結得可愛的臉蛋。
「知勳，你真的不考慮支持民法嗎？反正都一樣不是嗎？」
那是尹淨漢在李知勳離店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崔勝哲從窗戶確認了李知勳騎著機車遠離後，伸手撓了撓尹淨漢的下顎。
「這情況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啊。」
「嗯？為什麼？很可怕嗎？我。」
尹淨漢舒服的發出一聲嘆息，倒在了他肩上，臉頰蹭了蹭他的頸項。
崔勝哲低頭在他頭頂上吻了一口，無奈道，「感覺就好像我喜歡上你也是被安排好的。」
「聽起來好浪漫啊。」尹淨漢仰起臉去親他的嘴角，「難道愛上我，不好嗎？」
崔勝哲站起身，背朝向尹淨漢蹲在他面前，尹淨漢趴上來的瞬間，邊道，「很好啊，今天如果能讓我在上就更好了。」
「嗯，行吧，我累死了，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了。」
動腦才是最耗體力的運動啊。
※
「圓佑，我今天也可以在上嗎？」
權順榮轉過臉去問全圓佑。
全圓佑摁掉了通話，挑起一邊眉，看著他說，「你試試？」
權順榮像隻小奶虎一樣的撲上了全圓佑，全圓佑正面迎擊將他接了個穩實，托著他扁平的小屁股，扛起了人一路帶進了浴室。
浴缸的水剛好六分滿，人泡進去不至於溢出，水位又能恰好覆蓋在胸膛的位置。
「圓，我是不是做錯了？」
權順榮摟著全圓佑脖子，軟乎乎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音調糯糯地問。
「嗯，大概吧，畢竟你不喜歡暴力不是嗎？」全圓佑拿澡巾搓著權順榮的手臂，淡淡的說，「下次拳頭伸出去前，想像一下打到的會是我的臉，如何？」
「嗚——不要！」
※
李知勳回到家立馬就鑽進了浴室裡，淋了一身熱水，雙手在全身抹起了沐浴乳。
浴室裡迴盪著水落在磁磚地板的聲音，啪噠啪噠的聲響令人感到放鬆。
尹淨漢的嗓音也有同樣的效果。
可是那好看的頸項，跟精巧的耳朵，柔和的臉龐，分明的骨骼……還有那像是深海，清澈得幽不見底的眸子。
李知勳感覺下身有些微微的異樣，就著沾滿滑溜液體的手撫上，來回的套弄那股壓抑在體內的慾望。
「哈啊——」在這種密閉且容易造成回音的空間，使得淫吟更加的色情以及羞恥。
慌亂的帶進來擱置在洗手檯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餘光瞥見了，雖然現在的狀況是如此的不適合接聽，但對象是這位的話……倒是無所謂。
金珉奎慶幸他此刻是在自己的公寓播出這通電話，不然肯定會被當下周遭他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我不曉得你有這種嗜好？」
「呵——討厭嗎？」
怎麼可能討厭？
比在健身房時的喘氣聲多了一份香艷的色氣感，引得電話另一頭的金珉奎也不由自主的掏出那有些腫脹的身物，聆聽著那以聲音促成的潤滑劑，盡情地讓自己達到與李知勳一同嚮往的天堂。
※
啾。
崔勝哲半身靠在床上，低頭吻上靠在懷裡的尹淨漢的額際。
「不是說沒力氣了嗎？」沒力氣還能爬到他身上自己扭著腰浪，真是難得。
「彌補你吃醋的心情啊。」尹淨漢撫上崔勝哲的臉龐，笑著說，「放心吧，我的小狗狗，我的愛只屬於你喔，即使再多人想給我愛，我也只想要你的。」
崔勝哲感覺整個人都癱軟了，無論是身還是心。
崔勝哲摟著尹淨漢，吻著他的唇喃喃低語，「我除了你，還能愛誰呢……」
※
全圓佑在浴室要了權順榮兩次，他一次射在了裡面，清理的時候不小心又燃起了慾火，於是又要了他一次。
最後終於是成功將權順榮再次以無尾熊與桉樹的姿勢扛出了浴室，結果在浴室的備品盒裡發現了一枚保險套，他朝外頭看著床上全身因為激烈運動而有些泛紅、疲憊得有些撩人姿態的權順榮，忍不住又欺上了小倉鼠，以背後式再要了他一次，弄得小倉鼠氣得往他手臂上咬了好幾口，留下了滿滿的愛痕。
「晚安，我的星星。」全圓佑在睡著的權順榮鼻尖上輕輕一吻，然後摟著他隨著他睡去。
/此篇完/
【預告】下一篇為〈倭黑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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